一個有枝葉的開始

國武

靜夜裡，走著，從耳機聽到了那首歌，我曾經唱給你聽的，即刻就想起了你。想起了你，也就想起了那個問題，一直沒有回答你的。

約莫三十來天，或更久，我們交換一封信，在一個只有一個收信人和寄件人的電子信箱。你口拙，說來說去總是那些句子。我話多，卻總說不出口，問你感情是否有歸處。

我告訴你，使君有伴，你說，忘記很難。

那又如何，我與你終究是維持著約莫三十來天，或更久，交換一封信。我與你唯一的交集，在一個信箱裡，在你我的回憶裡。

尋常日子裡，過著自己的生活。

維持著默契，我不提我的感情細節，容許著你的只要你過得好的句子。做著沒實質幫助的鼓勵，說，有機會去認識女孩子，踏實談場戀愛吧。

你卻打破了這樣的默契，你問了我一個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的問題。

你問我：還有那種感覺嗎？

我想了許久許久。

你總讓我想起我，我也問過相似的教人難以回答的問題。

是要一個對過往情份的確認，一個給自己的交待，還是一個未來的希望？

我才知道，這樣的問題，是這麼難回答。才知道，為甚麼有人曾告訴我：活在過去，是浪費生命。

每天每天，我經歷了許多，紛雜感受迴轉堆疊，我已不再是你所遇見的我。已經不會再單純因為你的痴心而感動，或是因為自己感情遭遇波折而向你尋慰藉。你的問題，使我擔心你，擔心你就像我，想在一個人的心裡掙一個位置，否則就像自己不知道要漂流到哪裡。

我猶豫著是否要這般回答你，因為對當時的我來說，竟承受不住，但也終於讓我知道必須從過去醒來。而今，我應該能夠瞭解，這樣的回答，已是必須狠心中的不忍心。

你可知道我得到什麼樣的回答。

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。